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浦阳江,全长仅151公里,在世界地图上甚至找不到她的位置!作为长江流域无数条河流中的一条,曾几何时,浦阳江,与她轻吟浅唱的流水声一样,低调、沉静、含蓄,不为世人所知。
这条发源于金华浦江西部山区天灵岩南麓的小江,流经绍兴诸暨,抵达杭州萧山,汇入奔腾的钱塘江水,一路欢歌,奔向东海。
谁能想到,就是这条不显山不露水的河流,竟然谱写着人类文明最生动的篇章:在她的上游——浦江县黄宅镇渠南、渠北和三友村之间,距浦阳江仅十公里处,考古学家发现了迄今为止年代最早的新石器时代遗址,被命名为“上山文化”。“上山文化”的发现,将人类文明史提早到一万年。在她的中游——诸暨市浦阳江支流凤桐江畔,发现了楼家桥遗址。该遗址的发现,表明早在6700多年前,就已有古越先民在这块土地上繁衍生息。在下游——萧山城区西南约4公里的城厢街道湘湖村,发现了距今8000多年的跨湖桥新石器时代遗址。浦阳江在此与钱塘江、富春江交汇,往北再折向东流入东海。
上山遗址陈列馆的讲解员告诉我,“上山”是世界稻作农业的起源地、长江下游最早的新石器时代遗址。从良渚到河姆渡,从跨湖桥到上山,人类文明史的脉络,清晰可辨。
在上山发现的石器,以凝灰岩为主料。在上山遗址的西边,有一条名为“蜈蚣溪”的古河道。对古河道进行的剖面研究证实,2米之下有沙石,是古河道的河床。在上山遗址的南区浅坑中发现了完整的大口盆、易复原的双耳罐;在北区发现了为数不少的储藏坑。“大口盆”敞口无盖、口子的外延远远大于底部。它是用来煮烧水或食物的器具吗?还是用来安放磨盘的盛器?或者说是没有盖子的“储存罐”?“大口盆”的残片向现在的人们传递了一个重大的信息——夹炭陶的表面含有较多的稻壳印痕,胎土中也糅合了大量的稻壳、稻叶。在河床中,专家发现了用凝灰岩制成的石磨盘。石磨盘中心低凹,四周稍凸:假设先民将稻谷放在大磨盘上,用石棒或者石球充当磨具脱壳取米……
够了。浦阳江畔业已发现的文明,已足以让我们自豪。向考古学家致敬!正是由于他们艰苦卓绝的工作,使我们有幸认识祖先灿烂的文明。
承载文明的浦阳江是一条文化的江。相传大禹曾为治理浦阳江而来诸暨;据说西施在古越国浦阳江边浣纱,水中的鱼儿看到她的容貌,因惊艳而沉入江底。唐朝大诗人王勃《滕王阁赋》中所写“襟三江而带五湖”,“三江”即指吴淞江、钱塘江、浦阳江。
据考证,南北朝以前的浦阳江全长约450公里,与钱塘江并行,时人称钱塘江为大江,而称浦阳江为小江。唐代,浦阳江与余姚江分流,余姚江与奉化江汇合循浦阳江故道入海。五代至宋,浦阳江主流借道西小江从绍兴三江口出海。明朝时,浦阳江主流自临浦镇改道向北与今闻家堰入钱塘江,支流寻故道入杭州湾。
沧海桑田,世事变迁,不变的是浦阳江两岸人民改造自然的勇气和创造文明的热情。
浦阳江,一条滋养了多少代多少人的母亲的江!多少年来,我为她默默奉献的胸襟所折服,为她百折不挠的勇气所倾倒,为她奔腾不息的毅力所感召!我没有想到的是,生于斯长于斯的我,居然就站在人类文明的源头。
幼时的我曾在浦阳江里游泳、捉鱼、拣石头。多少深刻而美丽的记忆呀,全拜母亲河浦阳江所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