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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夏以后,城区的大街小巷,时而有叫卖柴籽豆腐的吆喝声。说真的,于高温季节品尝一碗生津止渴的清凉柴籽豆腐,定然会让你精神舒爽,回味无穷。
浦江人言下的柴籽,那就是繁衍生长在柴山的灌木丛中,不需人工培植管理,春夏之交开花吐籽,秋冬时节相继成熟,俗称杂柴所结出的野生颗粒。早些年前,各家各户基本上以土灶烧火煮饭,需要消耗大量的柴草,对于柴源不大充足的乡村,每隔二三年必然会在同一座山体上,砍净一次柴禾,这恰好给杂柴结籽带来了蓬勃生机。
且说人们栽培的果树,一般需要经过三年以后,才能够结出迷人的果实。而杂柴的生性规律却不一样。砍过柴禾的头一年,它是处在长青时期,第二年便会正常结籽,月满三载,那可是满枝开花,硕果累累。倘若过了柴龄,产籽率就会逐年衰退。
柴籽通过去壳、磨浆、过滤后所生成的淀粉,可以制作柔韧润口的柴籽豆腐,而且在过去的粮食欠缺时期,柴籽核还是厂家酿酒的上乘原料。为了支援国家建设,增加农民收入,当地粮站便会组织人马大量收购。因此,生活在山村具有劳动能力的男女老少,都会抓住柴籽成熟时机,带着小簸箕和布兜,上山抢采勿需本钱、伸手可得的自然资源。由此,一场席卷乡村的小秋收活动在当时干得热火朝天。
曾经体验过山间淘宝生活情景的村民,至今仍然记忆犹新。那时,周围的柴山都是村归村、户归户的,要是偷砍柴草,被人逮个正着,免不了挨受罚款。但采摘柴籽却另当别论。无论你进哪个山界,跑哪座山头,毛草被糟蹋,柴叶受蹂躏,也是没人过问的。所以,一些手脚利索的青壮年男女,半天工夫就能收获几十斤甚至上百斤的毛柴籽。虽然累得满身是汗,但心情那个兴奋啊不可言表。
从山上采摘的柴籽,先是连续放在阳光下暴晒杀青,然后一勺子一勺子地将其倒入石臼,反复舂击挤压,待果核与外壳籽蒂分离后,用风车使劲地摇出壳末,“去伪存真”,再将清一色的果核反复催晒,适可而止。一旦留意到粮站开仓收购的信息,便争先恐后地把自己的劳动果实踊跃投售国家。
自从液化气普及千家万户后,山中大树参天,柴禾成林,而柴籽仅是隐约可见。如今,沿街叫卖的柴籽豆腐,大多不是原汁原味的纯真饮品,但仍是这段悠久历史的印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