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壶源江从花桥乡高塘村天灵岩的西麓出发,向东北流经杭坪、虞宅、大畈、檀溪等乡镇进入诸暨市的新合乡、马剑镇,再流经富阳市汇入富春江。
马剑,曾经是浦江历史上的文化重镇之一,特别是在元、明时期人才辈出,声名远扬。马剑虽于1960年划归诸暨市,但在文化上与浦江藕断丝连,源远流长。
马剑境内有一条壶源江的支流叫建溪,因此马剑一带的地域文化又称建溪文化。“不为良相,则为良医”,这是古代许多读书人的座右铭。良相治国,良医治人,两者本质上是一致的,都是学以致用。马剑的读书人是这个座右铭的坚定实践者,因此既出良相,又出良医,如元末明初的诗人戴良、朱明三代御医戴原礼、清代翰林戴殿泗。
元朝末年,朱元璋的大王旗插上了元朝首都北京的城头,不久后建立了大明王朝,定都南京。至此,江山从蒙古人手中重新回到汉族人的手中。按理说,这对于汉人是一个好消息,但奇怪的是,有一些汉人却对此很伤心,甚至甘愿为元蒙政权殉葬。戴良就是这样的元朝遗民之一。
戴良(1317~1383),元代明初诗人、散文家、书法家,字叔能,号九灵山人,浦江建溪(今诸暨马剑)人。
马剑素有尊师重教之风,学子先在本地接受启蒙教育,稍长负箧游学于外地。求学路线有两条:一是向西到潘周家、寺前等大村庄的私塾求学。譬如戴殿泗就是潘周家周昉先生的学生。二是向东到诸暨白门求学。明初,浙东学派的著名学者柳贯、吴莱、黄溍受邀在白门义塾执教,一时名声大噪。
戴良二十一岁时,求学于诸暨白门义塾,与潜溪宋濂、台州方孝孺、义乌王祎等均为同窗好友。次年,聘任为月泉书院直学,掌管钱粮。三十四岁时,拜浙东道廉访司使余阙为师,学习诗歌。不久后担任月泉书院山长。山长作为书院的最高领导,在元代属于“正员”级别的学官,有一定的薪水收入,可以算是吃上了元朝的皇粮。吃人家的嘴软,拿人家的手短,戴良自此形成效忠于元朝的政治立场。
元至正十八年(1358),朱元璋攻占婺州。婺州是当时全国知名的理学高地,多饱学之士。为笼络人才,朱元璋礼贤下士,相继邀请戴良、宋濂、刘基、章溢、叶琛为他讲解历史和治国之道。让朱元璋意想不到的是,他刚离开金华,戴良就投奔被元朝政府招安的草莽英雄张士诚,担任淮南江北等处行中书省儒学提举,负责江淮一带读书人的推荐任用。但这个职位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,因为当时元朝政府已是强弩之末,张士诚也是秋后的蚱蜢,所谓儒学提举,已经派不上用场——既提不了人,也举不了人。
眼见张士诚没有前途之后,他又做出了一个近乎疯狂的举动,渡海前往北方寻找元朝军队,意欲力挽狂澜。他的努力以失败告终,甚至还没有找到元军,大元帝国的大厦就轰然倒塌。
朱元璋建都南京后,宋濂、王祎等学者均应召进京任职,而戴良却四处躲藏,以免被朱元璋征召。
戴良在四明山一带隐居了十五年之久。这十五年间发生了很多事,对于戴良来说最为震惊的莫过于好友宋濂死于流放途中。戴良66岁时,朱元璋的手下终于发现了他的行踪,将他召入京城。
平心而论,朱元璋虽然暴戾无常,但对于戴良非常敬重。刚到京城,朱元璋就亲自召见,请他吃饭,然后将他安置到会馆中,还每天安排王公贵族轮番陪他聊天解闷。
但是,这个戴老头的倔强超出了朱皇上的想象。
三、四个月后,从京城传来一个消息,戴良死了。他的死扑朔迷离,有的说死于疾病,有的说是自尽,有的说惹恼了皇上遭到处决。其中占上风的说法是自尽。戴良以死守住了遗民的气节,捍卫了儒士的尊严。
(作者:吴益文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