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俗话说:“竹刀拿得起,不怕没柴米。”曾几何时,制作竹器就是个铁饭碗,经过手艺人的巧手改造,普通的竹子就能够演化成为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。诸如圆圆的筛子、小巧的竹篮、结实的箩筐……
在浦江县黄宅镇智勇村,篾匠黄遵法一干就是37年,坚守着这份面临消失的传统手艺。
从爷爷开始到黄遵法,他们家里三代都是篾匠。15岁的时候,黄遵法在父亲的带领下,学做米筛和糠筛。20岁那年父亲病故,传承篾匠的任务就落在他身上。
做米筛和糠筛,虽然作为篾匠的一部分,但比做箩筐难度大。民间有说法:会做箩筐的篾匠,不一定会做米筛糠筛;但会做米筛糠筛的篾匠,一定会做箩筐。米筛、糠筛体积虽不大,但工艺要求高。首先从选料上颇有讲究,所需的竹子最好是生长在浆泥山上,竹龄3年以上,竹节平整,有韧性。买来竹子后,还要经过砍、锯、切、剖、拉、撬、编、织、削、磨、锁等20多道工序,全是手工操作,每一步都有讲究,环环相扣。
篾匠手艺是一门细致活,要经过多年磨练才能达到精熟的程度。最重要的基本功就是劈篾,把一根完整的竹子弄成各种各样的篾,先要把竹子劈开,再把它不同的部位做成各种不同的篾。
剖出来的篾片,要粗细均匀,青白分明;编的筛子,要精巧漂亮,方圆周正。在黄师傅简陋的家里,一条长凳上摆放着工具,这些工具各有其用,篾刀、小锯、刮刀等,把手处都磨得光滑蹭亮。
黄遵法在劈篾
只见破竹时,黄师傅一手握刀,一手扶竹,一刀下去,碗口粗的竹子就被劈开一道口子。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竹根那端裂开,这时把劈刀夹在竹缝口顺势下推,竹节就随刀而开,对剖再对剖。他动作娴熟,一根偌长的竹子,一会儿就剖成粗细均匀的竹片了。妻子郑元芳正在房屋的一角忙着织篾。自从嫁给黄师傅后,看到他一个人忙里忙外,郑元芳就开始当他的帮手,主要负责编篾、锁口等工序,协助丈夫一干就是23年。
米筛和糠筛是两种竹制农具,差别在网眼的大小。米筛网眼大一些,糠筛的网眼小一些,米筛能过米粒,糠筛不能过米粒。以前没有碾米机,吃的大米要花力气舂出来,把米从谷粒和糠中分出来,要用上米筛和糠筛。在浦江当地有个风俗,建新房、上大梁时,农户会买一对米筛、糠筛,连同红布一起挂在横梁上,以示新居大吉。
上世纪七十年代、八十年代,篾匠这门手艺很是吃香。米筛和糠筛的销量一直很好,黄师傅夫妻俩从正月十一开工,一直做到腊月廿八,从不休息,每年要做1000多把。
随着时代的变迁,竹器制作日渐式微。现在米筛和糠筛的主要用途是摆放或晾晒东西,有的人家买米筛就是为了制作浦江传统美食——米筛爬。一些旧的米筛、糠筛已经成为农村文化礼堂的陈列和展览物品。
“黄遵法的父亲是我的师傅,他编织的竹制品精致紧密、轻巧耐用、圆润柔滑,的确好手艺!”村民黄遵庆告诉笔者,因其良好的技艺,赢得了当地群众的好口碑;而且还带了不少徒弟,解决了当时众多家庭的生计问题。
做篾匠工序复杂、体力消耗大、钱又赚得不多,现在没有人愿意学习这门手艺。但这些年,黄遵法夫妻俩一直与竹为友,在枯燥中前行,他们认为祖传的老手艺不容易,总得有人坚守,希望传统工艺继续有人传承,在现代社会中绽放出美丽的色彩。(作者:郑玉峰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