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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机在五千米高空的气流中颠簸,透过窄小的窗口,舱外黝黑而深遂,只有机翼上的信号灯闪动着暗淡而昏黄的光,漆黑的大地上偶尔有几点星星灯光一晃而过。而我此刻却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平静,仿佛灵魂飘游在天际自由而悠闲,尘世间的繁杂和琐事离我是那么的遥远……
前排的二位女孩或许是第一次坐飞机,兴奋得连整个机舱都能听得见她们的声音。突然,她们静了下来,只听一位说:如果飞机掉下去,我们肯定完了。另一位说:是啊,我怕得心跳都加快了。或许这是每位初乘飞机时都会想的问题,十多年前,我第一次乘飞机时也曾经这样思想过,也曾经紧张过。但此刻,我却如此的平静。这种平静来源于生活的积累,来源于世事的苍桑,来源于对社会的认知,来源于自己对生命的感悟。
年少的时候,因为一段感情而哀伤,觉得世界是如此的暗淡;初涉社会之时,因为一段不如意的经历而愤世疾俗,觉得社会对自己太不公平;而立之年,因为生活的重担和对前途的渺茫而迷茫无助,觉得社会太苍凉、人情太淡薄。而最近几年,发生在身边的太多不幸,反而使自己渐渐地变得从容而淡定。
十年里,二位丰华正茂的同学因车祸因生病英年早逝;曾经朝夕相处的几位教师同事相继离世;曾经熟悉的亲人、朋友、熟人不约而期地阴阳隔世。也曾遇到贫困潦倒的人飞黄腾达、不可一世,也曾看到叱咤风云的英才如星陨落。世事变幻莫测,又岂是常人能够掌控。
人其实是非常渺小而孱弱的,很多时候我们并不能左右自己的人生。
五年前,健壮的父亲被确诊癌症晚期,当医生朋友告诉这一消息的时候,我正在驾车赶往医院的路上,不知不觉之中泪水夺眶而出,突然间觉得亏欠了父亲太多太多。一生劳累而对自己非常吝啬的父亲,起早贪黑辛苦劳作为的就是我们这班子女,对他自己的伤痛总是默默地承受着。而后日子,父亲一直与病魔作斗争,一直坚强地忍受着。有时看着父亲痛苦的表情,从心里感到哀伤和无力,我一点都无法分担他的痛苦,只能抽时间多陪陪他聊天,给他讲快乐的事情,给他讲生命的奇迹,给他讲对死亡的坦然……